3.07.2018

Istanbul 就這樣到了伊斯坦堡

抵達機場約中午,廣播著英語跟土耳其語,幾乎所有人都是白種人,也有少數黑人,許多女生包著頭巾--不論年輕年長,每個人看起來都風塵僕僕,加上深邃的輪廓,書裡多次提到的"游牧民族"感格外強烈。

我毫不猶豫的照英文指示排隊,唯二的另一位華人跟在我後面,想是人生地不熟跟著我,他說從廣州飛來出差,公司有人會來接他,但長途飛機跟語言等等都有不便。我們沒有多聊,兩個黃種人站一起,還可以講中文,他好像就沒有那麼離鄉背井。櫃台的海關是位髮型俐落的年輕男子,他把我的護照翻來翻去看了好久--空空的什麼章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英文,就再交出VISA影本--網上辦的單月單次出入境免費簽證.他又跟同事確認了一下,最後給我一張蓋了章,比護照還小的表格,說一些我沒聽懂但猜是"出境時再拿出來",他看我一臉遲鈍再說了一次,我用力點頭OK~

出關立刻報平安,17個小時的飛行,家人跟朋友們已經在明天晚上六點,而我在他們昨天中午12點。父親在群組請這裡的華人大姊關照我,但她這幾天剛好不在伊斯坦堡,父親擔心之餘交代我多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出門。
在機場,我把美金150換了800多里拉,這筆錢要用到10號,
電信公司的櫃台說單月10G的網卡沒有了,聽說我要去Taksim,叫我在那裏買.

離開入境大廳就沒有太明確的英文指示,到處都是底下卻加了撇的英文.我買了一瓶3TL的水換零錢.出了機場風很大,手機顯示不到15度,但空氣很乾爽,一點也不冷,一朵雲都沒有,一片藍。像在中正機場常看到連地名都講不標準的外國人,客運大叔們很用力的打手勢,很用力的說"那邊","等","這台車",只不過現在,我是那個連地名都講不清楚的外國人.

車沒多久就到Taksim廣場,沿路綠意十足,像從郊區到了歐風的公園商業區,路很寬,有多條車道,但車不少,路上人的步調輕鬆,巨大的鴿子跟悠閒的狗一起享受陽光,是一個悠閒的都市~我迅速開關漫遊訂到廣場附近的Hostel Neverland,除了價格非常便宜,照片看起來很有活力。我應該要先到青旅check in ,買電話卡再做打算,但卻迷路上坡又下坡甚至到海邊兜圈又兜另一個圈好像快到了卻越行越遠,下午的祈禱廣播已播過,天漸漸黑了,沒有陽光溫度降得很快,悠閒的路人溜不見了,店家陸續打烊,綁著頭巾的婦女疾速消失,只有男人還在走動.我終於找到Neverland,短短半小時路程走了兩個小時多,還不知情的逛完了廣場跟古董街。
古董街上 許多的故事正在曬太陽
作為一個專業路痴,It`s only a beginning~

Neverland的櫃台青年用流利的英文Check in,介紹一樓的茶水可以自由取用,早餐時間跟其他注意事項,我聽得懂,就自己背著包包走到他說的二樓,一路上是昏黃的燈光,畫滿大色塊圖案的走廊跟門上的警示塗鴉,像極了吸毒兇殺的社會角落,我硬著頭皮找卻找不到他說的通鋪房號,回到一樓坦承找不到。青年帶我去正確的樓層,我愣了一下,土耳其採Ground Floor,一樓要從二樓算起,我太習慣了1是1,2是2了。我睡在便宜的10人大通鋪,延長線從一端拉到房正中,對面床上有人窩在被子裡,他的筆電電線勉強夠到延長線,繃成一條跨過房間的直線。
 
在附近街角買了10G一個月的電話卡,街尾的小餐館看起來不用收小費,雖然都是男客人跟男店員,飢寒交迫的我還是進去,指著櫥櫃點餐。玻璃櫥櫃後面是烤爐跟一個不苟言笑,頭髮剃光,瘦削的廚師先生,如果小餐館是一家人開的,我想他應該就是爸爸。他們都不太會英文,卻帶著笑容又耐心的確定我的點餐。他們先端給我新鮮淋橄欖油的新鮮蔬菜,再端上剛烤完的肉串,佐有飯跟薄餅等,青辣椒一點也不辣。即使餓,份量還是多到吃不完,而且都很新鮮,好吃,暖呼呼的。明明不收小費,他們還很努力問我有沒有需要什麼,東西好不好吃,不只是做生意,更像是家裡招待客人。我這麼語言不通,寒顫矮小,疲倦又邋遢,他們還這麼熱情招呼我,幫我打包吃不完的餐點,而我點的甚至不是貴的餐。我誠心的用英文說很好吃,非常感謝,廚師先生聽不懂,但他將右手輕按在心口,表情嚴肅又帶著柔和。




街尾有座小塔一樣的建築,似乎望海,月亮剛上樹梢,街上還是很冷,我答應過晚上不出門,盡快回到Neverland。

有位年輕女孩主動跟我說話,她倒了兩杯很熱很熱的茶,一杯給我,我學她在茶裡加糖,但沒辦法像她一樣熱熱的喝。她有很美麗的名字,意思是 天空,她英文很好,也有正派體面的工作,只是暫時住在這裡;身材姣好,穿著西式,沒包頭巾,嶄露出亮麗的秀髮。她在出去前教我認識所有的土語字母還有"謝謝"等常用語。出門前,她對我左擁抱,右擁抱,輕親左臉頰,再輕親右臉頰。
一整天,我看到無數自在的綁頭巾穿長裙的婦女,而晚上除了男士陪同,幾乎不見任何女性。我問過天空晚上出去不會不好嗎?她說不會。在主要信奉伊斯蘭教的土耳其,年輕人是不是不再遵從甚至抗拒著伊斯蘭文化傳統?還是信仰依舊,但衣著及生活方式,是自由自我的選擇?

我循聲到了地下室,有對情侶在喝湯,旁邊白人先生在彈吉他,情侶的女生是中國人,牦牛似的白外套,用中文叫我一起喝湯。她辭職後一個人旅行,甚至待過印度,但之前住旅館,安全卻交不到朋友,到了伊斯坦堡住青旅,不舒適卻很熱鬧。她一邊遞碗熱湯給我,一邊講她的旅行,遇到講中文的讓她格外開心。我問她會不會覺得冷,她看了看我從台灣穿來的刷毛外套跟帆布鞋,叫我趕快去附近買件厚的外套,換一雙鞋子,她也覺得土耳其很冷,帶來的衣服無法禦寒,才買了現在身上穿的厚底鞋跟外套,她連睡覺都要穿著外套才覺得暖。


喝完湯更疲倦,床上只有一張毯子,我用衣服外套跟毯子盡量把自己包暖,仍哆嗦一夜,不得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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