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2019

Cappadocia II

起床的時候雲層很厚,但還算晴朗,為了下午可以騎馬,避開旅行團,匆匆忙忙出門,卡帕多奇亞吃飯貴,帶麵包零食權充午晚餐。


地下城市
Cappadocia主要有兩個地下城市,是基督徒為了躲避宗教迫害生活的地底洞穴,都要在Nevsehir換車,Derinkuyu的車先來,就只去了那裡。

一路蒼茫,冷又舒坦。


有博物館通行券,可以直接刷卡參觀,一階階往地底下走,也不覺得悶,只有離地面越來越遠的不安,但洞穴裡有明確的標示,參觀路線也有電燈跟電纜,完全沒必要害怕。


洞穴特別做了石幣般圓形滾門,可把出入口完全關上。

就像大公寓,裡面一間間為不同的人家,也有特地的教室跟祈禱間還有集會所,巨大的垂直洞通風,一點也不悶;狹隘的洞穴小路有匯集有分歧,上上下下,還有些用鐵柵欄封住,整個洞穴只有一條路進出,不至於走不出來。





我還是迷路了,走來走去都會回到特定的叉路口,不管是只靠右走還是記特徵都沒用,人少,三三兩兩的遊客走兩步就不見人影,反而會一直走到沒出路的奇怪洞穴。
繞了好久總算回到有電纜的幹道。

還是藍天白雲,新鮮空氣的地面比較好,一出來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風又冷又大。


小鎮有郵局,郵務人員也很和善,我寄明信片,順便買了一些郵票備用。

等車的時候,一位穿黑色傳統服飾跟頭紗的婆婆帶著小孩坐到我旁邊,小孩子只穿長罩衫沒穿外套,掛著鼻涕,臉上髒兮兮的,我身上帶了很多零食,猶豫要不要分享,擔心家長不喜歡小孩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擔心被誤會是施捨。


好吧

天空變灰藍,雲層高又厚,變得更冷,Goreme本來就沒什麼樹木,颳起風寒颼颼。

雖然外套跟牛仔褲髒的要命,滿心期待騎馬,甚至買了一大包胡蘿蔔要去拉攏馬兒,荒原中的商店,鬍子大漢正在關緊門窗,他說可能要下雪,馬主人沒讓馬出來,他也要回鎮上。
"妳要上車嗎?我載妳回鎮上" 他準備騎ATM回去
"我走回去就好。" 我冷到發抖,整條路上只有我,望著寥寥一片之後的小鎮,大概20分鐘可以走到。
他在我前面停下來
"好吧!",我跳上後座
"幫我拿好" 他讓我顧黑色琴袋
車停在鎮中心的十字路口,"我現在拿東西給我表哥,如果你要回旅館,現在下車;妳要一起去我就載妳"
"好吧" 我沒下車。

或許自己一無所有,也一無所失
而生命是一次又一次的奇遇,不該拒絕任何可能
我太喜歡土耳其人的熱情,也完全相信他們
甚至到厚臉皮的程度

大家真的對我很好,
他的表哥,是一個非常厲害的saz演奏家

表哥一直一號自若表情,坐在那裡抽菸看電視,穆斯塔發彈了好幾段,表哥才指教。
房子開暖氣,我有杯熱茶,一旁坐著也舒服,桌上有菸草跟菸紙,還有一個奇怪的小零件,把紙跟菸草放進去壓一下,會捲成菸。

是我聽過最迷人的樂器,古老的弦樂彷彿看見了一千零一夜,挽面紗的女郎在篝火旁旋轉跳舞,綿延不斷的沙漠跟星空,商旅跟駱駝走著那千年的絲綢之路,和弦一變,同時敲擊著琴身,我醉了。
像智者又像年輕人,像情人又像說書人
,如果要買什麼屬於自己的禮物,一定是saz。
 



保重

馬來女孩今晚離開,我怕再也沒機會見到她,跑去買了書特別介紹的Pide給她。
旅行對自己小氣,但面對不知道會不會再見的朋友,更要好好珍惜。真心喜歡一個人,真心相待。


慶生會

旅店人不多,住進來的三個年輕人在歡慶生日,也分給我蛋糕一片。他們是在英國工作的匈牙利好友,卡娣雅生日,他們原想看極光,但時間不允許,改來搭熱氣球,從伊斯坦堡第一時間轉機過來,玩兩天飛回伊斯坦堡看匈牙利足球隊比賽再飛回去上班,沒想到熱氣球沒飛。
他們跟Nancy同語系,一下子熟絡起來,熱情叫上旅館所有年輕人跟他們今天認識的朋友,包括另一個ATM老闆另一個穆斯塔發,跟當地工作的男孩蘇可魯,到著名的餐廳吃飯。
那間餐廳有很有名的瓦甕燉肉,用陶罐將肉封起來放進大窯烘烤,吃的時候要打破陶罐,而餐廳非常迎合準備了煙火甜點,他們又笑又鬧,高級餐廳全場注目,像煙火一樣活力四射。
我跟蘇可魯就變成低氣壓區了,我的年紀比他們都大,典型拘謹的東亞人,而蘇可魯緊張又興奮,反而難以融入。
吃完飯後,他們堅持請大家,但是身上的土耳其幣又不夠,我掏錢,他們不要,最後用外幣付。

一起散步到山頂的小店喝酒抽水煙,風刺骨的呼呼刮著,非常非常冷。夜景很漂亮,他們喝酒玩遊戲玩瘋的時候,卡娣雅走到山的邊緣,獨自看著星空與小鎮,黑色皮衣跟黑長靴,風吹舞著她的金髮。安娜跟胡立歐把她拉回來玩,今天是她生日。

回到旅館後他們一邊放著拉丁風舞曲一邊玩flit cup,輸的喝酒。

喝high了他們又跑到外面玩,當蘇可魯帶酒回來時,交誼廳只剩穿著泰國大象睡褲的我。
(不要問我為什麼又是泰國的東西,那件就是睡褲)

他有些意外與失落,我們喝喝酒隨意聊。
他是一個不到20歲的男孩,深色的皮膚,大眼睛,非常瘦,瘦到不像路上見過的任何土耳其人,他也不是土耳其人,是巴基斯坦人。
他喝得太開心了,給我看遠在巴基斯坦的家人照片,他可愛的小妹妹化妝穿巴基斯坦傳統禮服,那套禮服是他賺的錢買的,還有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從軍炸斷了腿,小時候教他跆拳道的哥哥現在要坐輪椅,他的媽媽一直叫他回家....但是他不能回去,他一定要....他不能回去....
他不敢玩,不敢睡太久,怕浪費了時間,他戰戰競競,讀報紙,學認字,他學會了九種語言,但不夠,他需要學更多....
他分享了最喜歡的歌曲,出乎意料的前衛迷幻曲,蠻好聽的

他坐在地上,"我可以親妳嗎?"
男孩喝茫了,該休息了,我婉拒。

年輕人們笑鬧回來了,他們剛剛去荒原騎ATM,黑夜中又冷又刺激。卡娣雅笑說要坐一下,安娜跟胡立歐就先回dorm。她在交誼廳坐了很久,認真傾聽蘇可魯,吹過風的眼睛泛紅,頭髮凌亂,聲音沙啞。
他們三個好朋友在一起時,安娜溫柔親切,胡立歐耍帥孩子氣,而卡娣雅總是大笑大鬧,當她獨自的時候--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特別的日子,這是她自己的模樣。

隔天早上安娜請我在一張紙上寫下給卡娣雅的祝福,還真的是張薄紙,不是卡片,雖然小矮子不屬熱情奔放的民族,但來自極度講禮儀的地方,中英文都寫。
在她生日的時候相遇也是件特別的事。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